天高地迥,宇宙无穷。

兴尽悲来,盈虚有数。

雨一直下。

谁也不会想到,赵远龙和毛学旺会在肉铺子偶遇。

这厮,好狗不挡道!

想到一条狗的夺食之恨和两个小赤佬的生死大仇,赵远龙微微眯起了独眼。

毛学旺想继续让自己带的童子军舞刀弄枪,没有肉食就跟不上这群少年平日消耗。

必须让他们隔三差五补充肉食。

他倒是上山逮野兔,只是想逮野兔的人比兔子更多。

一个月没肉食了,偶尔给孩子们改善一下生活。

狠一下心,五分还是半两银子也就这么一哆嗦。

冤家路窄,终于碰面。

碰面却是风平浪静的,屁事没有。

你们想好的打生打死,你咬一口,我回嚼一口的呢?就这?

毛学旺摸摸少了颗后槽牙的腮帮,觉得有些难搞。

赵远龙没有捞到自己用顺手的竹杖,暗叫一声晦气!

没有安全感,有点慌怎么办。

两个人很嫌弃没有首尾的麻烦。

既然麻烦,那就先丢开拉倒。

人嘛,现实一点,朝钱看。

郑屠夫一刀砍断一块猪肋条,当当正正的一分为二。

一家一半肉,钱只收一半。

毛学旺一愣,朝郑屠夫手里自己交的碎银钱看好几眼。

好家伙,瞎子吃肉不用给钱的?命真好!

在乌程开肉铺,没点背景,没点身家可开不成。

郑屠夫真不是一般人。

他背靠乌程巨富,经营官商勾结的买卖。

回乌程三个多月,这不刚刚重新把肉铺支起来。

要知道,长毛祸乱之后能吃的起猪肉的,那都不是一般人。

能从外埠头运猪回乌程,没点能耐也立不住。

好在湘淮军的守军们手里都不差钱,这帮兵油子刀口舔血,也好酒肉下馆子。

来采买的几家常客都是酒馆、钱庄这种有钱的主顾。

郑屠夫一天杀一口猪倒也能勉强卖掉。

实在多下来没着落的肉,自己留一条下来全送给主家就得了。

这独门生意,血赚。

啊?猪哪里来?乌程可没有!

这里头弯弯绕绕有的说……咱不唠嗑了,跑题跑忒远。

腰包有了钱,腰板无形也端正的郑屠夫有个梦想,让小儿子光宗耀祖。

士农工商,看看自己当屠夫,有点小钱名声却不好听,不入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