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感谢谁?”老林捻了捻有些花白的胡子,突然神秘的转身,朝着西北方拱了拱手,然后问道:“不知客人可曾听说长安有个萧侯爷?”

“长安的,萧侯爷?”

一听老头口中说出的名字,小东几人登时一愣,然后都古怪的回头,看向萧寒。

萧寒被俩人看的脸都有些不自然,只见他翻了个白眼,轻咳一声,试探着问老林:“咳咳……不知老丈说的是哪位萧侯?”

“嗯?难道长安的萧侯很多么?”这下,却是轮到老林惊讶了。

他挠了挠头,不好意思的一笑道:“别的萧侯我不知道,我说的,是哪位跟陛下南征北战,立下偌大功业,被封在三原的萧侯!”

“哦~”

小东和愣子一起做恍然大悟状,不过很快,俩人幸灾乐祸的模样就变成了一副痛苦状。

无他,只因萧寒暗地里在他们脚上各自狠狠跺了一脚。

没去看差点抱着爪子跳起来的二人,萧寒羞涩的对老林一笑,说:“咳咳,老丈您说的是他啊,那自然是听说过的!

不过,他好像远在长安,这江南的年景,他也管得着?

再说了,如果他真有那么大本事,怎么不把关中也一并给调理的风调雨顺?”

“哎,客人可不能这么说!”听萧寒这么说,老林脸上的表情明显就变的有些不高兴了,似乎萧寒怀疑他的萧侯,就是在怀疑他一般!

“人家萧侯虽然是有大本事的人,但也不是神仙!怎么能改的了气候?

再说关中那地,种的可是麦子,糜子!跟俺们这的稻米完全不一样!”

“什么意思?难道这稻米?”萧寒不为老林所动,依旧在后面追问。

老林哼哼了两声,用仿佛教书先生般的口吻说道:“客人猜的不错!只是不知道,神侯稻,神侯水车,这些您可都听说过?”

“神侯稻?”

萧寒的眉头微微皱起,不过很快他就反应过来,讶然的看向老林问道:“老丈说的可是三季稻,龙骨水车?”

“对!”

老林见萧寒竟然一下子猜对了,对他的印象这才有些改观,他咂咂嘴,不无得意的说道:“它们一开始传过来的时候,好像是叫这个名字!不过后来就没人叫了,都叫成神侯稻了!

嘿嘿,客人您可能不知道,俺老汉活了这么久,就从没见过什么稻米能长得比野草还凶!

一块水田,再配上神侯水车,干旱时往里打水,洪涝时候往外排水!两年收五岔粮食,就跟玩一样!有些种的好的人家,一年就是三岔粮食!

而且,这稻子不光熟的快,结的米也多!空壳也少!一穗比之前的稻米多几十粒那都是少的!

您说,就这么个长法,江南的粮食能不多?就算是因为粮食太多,粮价往下掉了不少,但是细算下来,老百姓一年赚的也要比之前多的多!”

老林说起这些,是越说越激动,到了后来更是手舞足蹈一般,连说带比划!看的萧寒的眼睛都直了!

当然,他不是为了老林口中的三季稻,而是怕他一不小心,把这一船人也全部掀江里………

幸好,老林操持一辈子船了,驾船的技术早已经炉火纯青。

就算他的注意力完全不在驾船上面,也丝毫不影响大船继续朝预定的方向驶去,反倒是他那两个转帆的儿子这时听了他的话,忍不住插嘴道:

“爹,那神侯稻好是好,但吃起来味道就一般般,软绵绵的,没个嚼劲,没有那些精米稻好吃!”

“嘭……”

说话的那个儿子话音还未落下,一只臭鞋已经凌空飞了过去,正中他的脸上,然后顺着他的脸缓缓滑下,最后掉到了甲板上。

这一下太过突然,又太过恶心,萧寒,小东等人一时还没反应过来,那老林已经光着脚,指着自己的儿子跳将着怒骂道:“小兔崽子!刚过两天好日子就忘本了是不!这才吃了几年白米,就嫌弃白米不好吃了?

知不知道你们老子我,在小时候别说白米了,碎米糙米都吃不上,成天就靠抓点鱼虾螃蟹度日!

还神侯稻不好吃?没嚼劲?我呸!这话你们要是敢去地头说说看!不把你们活埋了当肥料,那都算你们跑得快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