疚,为的就是让他不再追究她近来无缘无故冲他发脾气一事。
这个巧言令色的女人!
可惜怒火与不平俱已在女郎的眼泪中消磨殆尽,此刻也没了追究的心思,只冷着脸,用帕子一点一点擦拭着唇上沾着的唇脂。
“那,王兄不说,溶溶就自己拿主意了。”
令漪觑着他脸色道。
嬴澈还是不言。
“那,溶溶回去了?”
他仍冷着脸,令漪便以为他默认,自觉地从他腿上下来,想要离开。
她今日惹怒了他,虽说以退为进地把人安抚住了,但晚上必有她好受的。
他的滋味是不错,可她也是真有些吃不消他,那种事,她是又爱又怕。
现在他更似看穿了她的把戏,就更不想留在这儿遭罪了。
“等一下。”
嬴澈却叫住了她,目光深深。
“你,今晚留在这儿。”
(小修)你送给他的东西……
银河清浅,珠斗烂斑。
天色渐晚,王府中各个院落次第燃起了灯火。
云开月明居里,令漪亦蹲坐在主寝里那株巨大的十三盏青铜连枝灯前,拆了火折子,将铜枝灯上的数支蜡烛次第点上。
已经用过了晚膳,王兄去了书房快雪时晴轩处理政务,她无事可干,点完灯后,又替他整理了寝榻同桌案上的杂物,眼下,就百无聊赖地坐在书案前,打量着屋中的布置。
开月明居虽大,陈设却实在古朴而简单,四周都挂着青色的竹帘,靠北面的墙边置了一张紫檀木的罗汉榻,其上象牙席洁白如雪。
旁边依次置放着衣架、衣匣、衣橱、屏风等物。
整个寝间洁净得如同雪洞一般,西向的窗户前,四张巨大的淡青色蝉翼纱幕自窗顶悬落,遮去了窗外的鸟鸣蝉唱,亦将漱冰堆雪的月光筛得有如玉色一般柔和。
月色当庭,清光满地,如水晃漾。
无愧“云开月明”
之名。
这是他的寝居,她很少来,两人的往来,每每都是他趁着夜色过来,**一番,次日一早便走,除此之外,再无什么往来。
譬如她今夜被留在这里,也是为的那一样用处。
她之于他,就唯有这一个用处。
没有感情,只有用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