边,行动间裙摆飞扬,如一朵恣意盛开的金红牡丹。
胸前挂着七宝璎珞,腰间则缀着水苍玉——《职官志》有言,官二品以下,五品以上,佩水苍玉。
她既是女子,多半,是皇亲国戚,是自己不能轻易拒绝之人。
再看那马背上的侍婢,她伤得极重,包扎好的绷带里正一滴一滴地渗下鲜红的血来,这样颠簸下去,怕是会出人命。
令漪心间犹豫淡去,微微莞尔:“这倒是不难,请她上车吧。”
其实对方身份贵重,她并不能拒绝。
但这少女分明是主子,却对一个婢女关怀备至,同洛阳城里那些草菅人命的贵人们大不相同。
这倒是令她颇有好感。
“多谢夫人。”
少女道,又急切地指挥一众侍女将伤患抬上车,“快,把春桃扶上去,再涂点金疮药,先把血止住。”
一时众人扶了那婢女上车,本不宽敞的小车一下子被占去大半。
少女歉意地道:“真是不好意思,占了夫人的车,就只好劳烦夫人和我的侍婢们同乘一骑了。
我们要回城,夫人要去哪儿呢?”
“妾也是回城。”
“那夫人家住何处。”
“清化坊。”
“清化坊?”
清化坊最大的府邸即是晋王府。
少女本已翻身上马,忽然扯辔回过身来,双眸如电,“晋王嬴澈,是你什么人?”
令漪此时已觉出她来者不善,但听她直呼王兄名讳,亦是微微吃惊。
她如实道:“妾生母是先晋王的如夫人,妾如今只是借居在晋王殿下府上,不敢高攀。”
“哦?”
少女用手掂着鞭子,笑盈盈地,“原来你就是他那个嫁去宋家又守寡回来的继妹啊。
那你是裴慎之的女儿咯?”
自己一身素,鬓间还簪着朵白绢花,被看出身份也是情理之中。
但令漪不期她竟还知晓父亲的名讳,心间微觉诡异。
她镇定地应:“是。
我姓裴,先夫宋氏,已然亡故。”
少女勃然变色:“好啊,原来你就是那个贱男人的女儿!”
她一马鞭挥过来,翻飞如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