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晋安道长……”

  “晋安道长……”

  “棺材铺的林老板回来了……”

  “林老板回来了……”

  道观前院,几名站在脚手架上负责给大殿屋檐上漆的工匠,因为站得高看得远,他们第一时间就看到了棺材铺开门,然后站在脚手架上朝道观内院喊道。

  “但是事情到这还没完。”

  林叔看了眼在棺材铺正听得津津有味的李护卫,也没去问晋安对方是谁,熟不熟,没有避嫌的继续往下讲。

  “后来…这案子被都尉的城外铁骑卫接手了,把那只人手,还有半个活人身子,都带回了城外军营,并让衙门放我们离开。那些铁骑卫离开前,还下了封口令,禁止对外泄漏这两件案子。”

  “这事你们听后烂在肚子里就行,不要对外人讲起。”

  林叔一边说,一边手里拿着铜盆和纸钱,他走到棺材铺门口的屋檐下,避开门外的雨,大白天烧起了纸钱,还在铜盆后放了一碗夹生米的死人饭,插上一炷香。

  按照林叔的说法。

  等下装有赵平发尸体的棺材,还要重新运回来,继续做法事超度,好让赵家人带回去厚葬。

  而赵平发死后的尸体一波三折,到现在头七过去还没入土为安,林叔担心赵平发魂魄在外游荡太久会变成找不到家的孤魂野鬼,或是心里怨气太重到晚上会起尸,所以先提前为赵平发铺好路。

  听了林叔的话,晋安、李护卫也都上前帮忙烧纸钱。

  而老道士则带着性子安静,木讷的削剑,手把手的教削剑在屋子里一起折叠纸钱、纸元宝,然后拿去给林叔、晋安、李护卫他们烧。

  当这一切忙完,等到赵家人重新抬回来棺材,已是二个时辰后的快要戌时了,快要临近宵禁。

  ……

  入夜。

  外头的大雨还在下,黑夜被乌云笼罩,黑魆魆,看不到月光跟星斗。这雨下了一天都没停,看来今晚是停不了了,要一直下到明天了。

  五脏道观虽还没完全扩建完,但主体已经都建好,现在就差一些细节修缮了,比如刷油漆,室内木工,补些边边角角找平等,这些都是慢工出细活的细节方面,这些并不妨碍五脏道观替赵平发做法事。

  道观后院,拉起一个遮雨棚。

  遮雨棚下挂着几盏灯笼,夏天无风,灯笼在遮雨棚下静止不动,就像是有人手持灯笼不动,给人一种异样气氛感。

  遮雨棚下。

  此时摆放着一口黑漆棺材。

  棺材盖开启。

  棺材里躺着具死法诡谲的死人。

  正是赵平发的尸体。

  棺材前摆了一张做法事的黄布八卦桌子,法事桌上有香炉、桃木剑、八卦镜、招魂铃、阴阳罗盘。

  老道士正在给死人做法事,念经超度。

  香炉里青烟袅袅,吃人吃香,香灰扑索索燃烧掉下,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。

  而棺材一旁,削剑木讷,安静的默默折叠着纸钱、纸元宝。

  晋安则蹲在铜盆前烧这些纸钱给赵平发,让赵平发吃饱喝足后好上路。

  而山羊则在羊舍里津津有味咀嚼着它的小人参,每天不是吃了睡,就是拉撒后继续吃了睡。

  全五脏道观里就属这吃货傻羊每天活得最悠闲了。

  “小兄弟,你说这大活人封在墙里,这事听着,老道我直到现在都感觉后背一阵发寒,怎么那么寒碜人呢?”

  “老道我只听过墙壁藏尸案,还是头一次听说墙壁藏大活人案,要说是打生桩吧,把活人埋在墙里可那也不像啊。这人都劈两半了,还能有血有肉活着,比大白天撞邪还邪门。”

  老道士趁着做法事的空闲时间,面有虞色的跟晋安说起白天的事:“说起来,赵平发死得那么惨,即便死后也不得安生,棺材里还出了个藏活人手的案子…小兄弟你说今天白天在府城里接连发生的怪事,会不会也是跟那些古董商人有关?”

  晋安烧着手里的纸钱,想了想说道:“我觉得应该跟那伙古董商人没多大关系。”

  “就如老道你说的,这事比白天撞邪还邪门。”

  “那伙古董商人虽然行事邪祟不走正道,但应该没这么大本事。”

  晋安这并不是轻敌。

  而是实话实说。

  他到现在还没见过能大白天诈尸的死人。

  当说到这,晋安目露沉吟:“倒是有人说自己看到屍解仙那头石牛活了这事,与今天接连发生的怪事,有点耐人寻味…老道,等明天天亮后我们去广场会会那头石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