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的作用,自己的心腹死了大半,也没能顺利将这姓顾的擒住。
事情发展到这般局面,已经没有回头的余地,谢珩侧首与袁湛对视一眼,一齐举剑冲了上去——姓顾的必须死,不然以这个男人的冷酷和残忍,报复起来的后果,他们简直无法想象。
顾深抬袖抹了一把几乎被鲜血糊住的眼睛,然后站直了身子,正欲举剑相迎。
却在这时,耳畔传来“哒哒哒”
的马蹄声,那声音绵绵密密,转眼便清晰起来,顾深抬眸看向那个黑色的身影,近乎死寂心中泛起一丝波澜。
他面上轻微的神情变化,立马让谢珩警觉起来,但他没有回头,不论身后来的是谁,于他而言,此时率先擒住顾深,才是第一要务。
然而顾深这一次却没有如谢珩所愿,他提着剑向后退了几步,避开谢珩的攻击,在这种敌我双方都几近力竭的情况下,只要拉开安全的距离,对方想要再伤到他,就会非常困难。
几番下来,谢珩发现了顾深的意图,挥手命令他的心腹:“两面包抄,给本王将他困起来。”
侍卫齐齐应了一声,向两边分散开来,眼看着顾深要落为瓮中之鳖,这时候那马蹄声已到了近前,势如破竹一般的朝着人群踩踏而来。
这匹马高大健壮、充满了野性,谢珩等人慌忙闪躲,其中一个侍卫避之不及,被它的铁蹄一脚踏入了泥尘,当下便吐血而亡。
黑马绕着顾深转了几圈,将围攻他的人隔绝在外,然后在滚滚烟尘中跑到顾深身旁,顾深趁着它短暂停顿的一瞬,飞身跃上马背,那马也不需要顾深吩咐,便直接驮着他飞奔了出去。
这两个多小时的生死激战,他们早已离开了原来的地方,谢珩、袁湛等人此时精神不济,来时的坐骑又落在了林中,一时想要赶上那健壮迅捷的黑马,根本就不可能,于是最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顾深绝尘恶气。
顾深一手拽住缰绳,另一只手轻轻摸了摸黑马的鬃毛,他万没想到,在这样的生死关头,却是它救了自己。
黑小子感觉到顾深的触摸,回头看了他一眼,浓烈的血腥让它有些不安,从喉间发出一声悠长的嘶鸣。
在荒寂的林中不知行了多久,失血和疲倦终于让顾深忍不住昏迷了过去,他身子失力的靠在黑小子背上,任由它将自己带去了不知名的方向。
谢予灵回到皇宫,第二天才得知顾深失踪的消息,他几乎是立时便召见了袁湛进宫面圣,开门见山的问:“你们昨日做了什么?”
袁湛面色微变,犹豫着没有开口。
谢予灵心头窜起一股无名火,直接将手中暗卫送上来的东西丢到了他身上:“此事果然与你有关,摄政王失踪了,现在王府在皇城内外四处寻找他的踪迹,昨日到底发生了什么?朕要你一字不漏的说出来。”
事到如今,袁湛就是有心隐瞒,也瞒不下去了,于是只好将他们的计划与昨日发生的一切都说了出来。
谢予灵心头大震,怒气夹杂着一些无法言说的情绪蹭的往脑门上窜,他一掌击在手边的御案上,坚硬的紫檀木书桌被拍的裂开了一道深深的裂痕:“朕之前说过什么?自作主张,欺上瞒下,你们眼里还有朕这个皇帝?”
袁湛心里并不后悔自己做出的事,唯一让他懊恼的是,这一次没能将顾深一举拿下,但面对天子盛怒,他不敢有半句辩驳,只是跪到了地上:“微臣该死,请陛下责罚。”
谢予灵没有叫他起来,转身一言不发走出了书房,虽然袁湛方才说的模糊,但是谢予灵仍能想象顾深的情形不会乐观,他中了毒又受了伤,这些人成日里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的样子,好容易得了机会,下手怎么可能轻了去……
谢予灵并不怀疑袁湛对自己的忠心,当初自己不也日日想着扳倒他,只是不知从何时起,心中的恨意和厌恶就淡了,变了,谢予灵知道,是他自己背弃了原本的道路,可是他已经无法回头,亦无法克制自己对那个男人的在意。
顾深再次醒过来的时候,已经是三天之后,他躺在一间干净而华丽的屋子里,身上伤口隐隐作痛,但已经被处理过了,盖着柔软暖和的锦被。
“王爷,您终于醒了!”
福安就坐在床边守着,看到顾深睁眼立马站了起来。
顾深扫了一眼房内摆设,粉帐红绸,金盏华灯,显然不是在王府里:“这是哪?”
“回王爷,这里是满月楼。”
福安回道,继而主动说起回京那日发生的一切。
那日福安在灌木丛中醒过来,已经是几个时辰之后,他察觉不对立马放信号联系了魏统领,带人连夜搜寻顾深的下落,最后终于在一处茂密的山林里找到了顾深。
福安他们赶过去下时候,黑小子将顾深放在一棵大树下,自己则靠着顾深躺在他旁边,秋风萧瑟,吹落了一地黄叶,几乎将顾深整个身子埋进了落叶中:“我们扒开树叶的时候,王爷面色苍白的厉害,浑身都是血,有的地方干了,有的地方还在往外渗,当时姜先生也跟在旁边,他怕再出什么意外,便说将王爷送到这满月楼来,而府里派出去找寻的人也并没有撤回来,朝廷那边如今只以为王爷失踪,并不知道您在这里。”
满月楼是王府旗下经营的一家青楼,规模非常大,内里格局也很复杂,顾深现在住的这间屋子,只是上房之中随意的一间,但越是这样,越发的安全,很难有人会想到,身受重伤、生死不知的摄政王,此刻会泡在这歌舞升平的温柔乡里。
想起顾深当时失血过多、命悬一线的情形,福安此刻还有些胆战心惊,他一口气说了半天,最后才想起来要去唤大夫过来:“王爷您渴不渴,奴才给您倒水,然后去将大夫请来?”
顾深点了点头,看着他手脚麻利的去倒了水给自己,又跑到外面叫大夫,出门的时候,甚至匆忙的险些被门坎绊倒。
说来原身对福安并不怎么好,只不过当年随手救了他一命,这人就忠心耿耿的留在他身边伺候,顾深看得出来,他是真的担心着具身体的主人,虽然本质意义上有些不同,但顾深现在活在这个身体里,他能真切的感受到福安对自己的关心和照顾,那种突然而来的感动,让他沉寂如死水的心湖泛起了几许温热。
片刻大夫便过来了,给顾深把脉之后,说是恢复的很好,他动作娴熟的给顾深换了身上的伤药,有的地方伤口过深,肉与纱布黏在了一起,解开的时候带着钻心的疼,但顾深只是定定看着那些斑驳纵横的“沟壑”
从始至终的一言不发。
大夫年纪很大,头发胡子都花白了,什么样的病人没见过,却是第一次碰上顾深这样的,仿佛身体和灵魂分剥离开来的不怕疼一般,面上平静的半分表情都没有。
老大夫一边给